客官不来一桶精选夜翅吗

精奇脑洞与渣文存档处,超低产_(:3」∠)_

+旧文存档①+

因为怕到时找不到就丢这存个档_(:3」∠)_


【相二】菊色


——兄长,请勿忘今日之约,吾将长备薄酒翠菊,只待与君共饮。

播磨国加古驿有一男子名为二宫和也。平日以书为友,独自居住在郊外的农家小院,以种菊酿酒为生。


一日,二宫拜访好友大野智,二人谈古论今,兴致正浓时,忽听得邻房传来一阵痛吟之声,二宫询问缘由,对方答道:“几天前一位看似从西边来的人自称在旅途中与同伴失散,请求在这里借宿。来人看上去气度不凡,颇有武士风度,我便留他住下了。不料那人当晚突然大发寒热,有三四天卧床不起了,至今病情不见好转,又不知道他究竟何人,实在叫人作难。 ”


二宫闻言道:“遇上此等不幸之事,难怪你忧愁不安。那人染病困于旅途,又举目无亲,痛苦焦虑必定加重病情,不如我去看看。”  


大野连忙劝阻:“听说瘟病容易过给别人,连家童仆人我都不许靠近,怎能让你进去,万一染上可了不得。”

二宫笑道:“古人云,死生有命。且我对医术略通一二,无妨。”

说罢便拉门入室,只见那人眉眼清秀,四肢修长,果然气度不凡。只是他此刻面黄肌瘦,病体沉重地躺在破被之上,一双失去神采的黑眼直望着二宫,口中求道:“能否给我口水喝?” 


二宫见状心生怜悯,快步上前为他诊视一番,轻声安慰道:“不必心急,我定竭力救你。”随即与大野商量一番,将相叶接到自家宅院,亲自为其开方调制,煎药喂服,日夜看护,如待骨肉同胞,尽心竭力。  


那武士深感二宫情义深重,忍不住握他双手,泪流满面:“你如此精心照料我这落魄之人,他日定当以死相报。”

二宫长久独居,一时如此亲密不免有些局促,他低眉顺眼道:“不必如此,大凡疫症都有期间,只要过了这个期间即愈。你大可放心养病。”  


病人承蒙二宫精心看护,病势日渐好转。他感激二宫难中相救的情意,不由诉说起自己的来历。

“在下乃出云国松江乡人,姓相叶,名雅纪。原在富田城内为城主效力,因想念故土而辞官返乡,不料行至此地竟一病不起,承蒙君子深情厚意,救我于危困之中,今生定当拼死以报大恩。”

二宫连忙摆手道:“恻隐之心,人皆有之。我并无施恩图报之意,只是举手之劳,相叶君好生静养便可。”

承二宫盛情厚意,又经数日调养,相叶终于痊愈。他为人不拘小节,健谈风趣,与二宫如遇知音良友,朝夕倾心交谈。后二人日渐亲密,终于结拜为兄弟。  
  

相叶较为年长,故而为兄。两人行礼之后,相叶不禁问:“我见贤弟孤身一人,双亲何在?”

二宫神色一黯,“双亲在战火中离世,长姐也已远嫁再无往来,如今唯剩一方菊园得以相守。” 

见二宫伤神,相叶顿生怜爱,不忍道:“想不到贤弟与我境遇如此相似,我也是仅剩弟弟一人,继承家业开了驿馆,如今算来大约也已娶妻成家。若贤弟不嫌弃,我愿意留下来一同打理菊园,两人作伴也好聊解寂寞。”

二宫动容,垂首笑道,“若兄长不嫌弃菊园生活清苦无聊,我自是欢迎之至的……”  
  

光阴荏苒,两人在菊园辛勤劳作,悉心栽菊,每逢花期更是将新菊与甘露一同酿造美酒,对月畅饮,谈天说地,无不惬意。眼见尾上樱花开而又谢,不知不觉又到初夏时节。  
  

一日,相叶对二宫道:“当初我辞官出行本是为了回到出云看看,没想到在此逗留了如此之久,为怕舍弟担心,请容我暂时回乡探望交代好家事,速速便回。”

二宫不舍,问道:“不知兄长此去,何时归来?”

“我必于今秋菊花盛开之时回来。”

“既是今秋,望兄长定个日子,以便到时迎候。”

“那便定在重阳佳节吧。”

二宫低头,轻声应道,“一言为定。望兄长切莫误了日子,届时我将备好酒菜,插上新开的翠菊,恭候兄长归来。”

相叶见二宫眼眶已然湿润,心有不忍,上前将其揽入怀中,轻抚安慰道,“和也勿要太过伤心,我已将你视为亲兄弟同样,便绝不会食言,你耐心等我便是。”说完两人又依依惜别了一阵,相叶便出发回了出云国。  

清风兀自穿过菊园,带走一缕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
“仅视为,亲兄弟么……”


时光如同加古川一般匆匆流逝,林中茱萸渐染红色,园中金菊也相继绽放,转眼已是九月。重阳这日,二宫早起洒扫草堂,选取开得最盛的黄白菊花数支插于瓶中,又着手准备酒食。 

大野应二宫之托送来新鲜鱼果,一进门便见二宫在屋内忙碌,不免笑道:“出云国远在山阴道尽头,有千里之遥,相叶今日未必就能赶回。且等相叶来后,再预备酒饭接风也不迟。”

二宫摇头:“兄长是极重信义的武士,绝不会误约。若等兄长回来再匆匆忙忙备制酒肴,如何谈得上接风一说?”

说罢他搬出陈酿美酒,又将鲜鱼蔬果一一备于厨下。大野知其心意,只得苦笑着叮嘱了几句,告辞离开。

重阳天气晴朗,万里无云,过往游客川流不息。不一会,两个武士模样男子路经小园闻得香气,入内讨酒喝。

其中一浓眉大眼,英气十足的男子对着同行者不满地唠叨着:“现海面风平浪静,今早若在明石港上船,现在早到了牛窗港了。你一个壮士竟如此胆小如鼠,真不枉费这幅长相!”

同行者忙摆手辩解道:“少主莫气,先前我随主公大人进京时,从小豆岛乘船至室津,曾遇恶风险浪。一想起那时险情,我仍心有余悸。少主莫再责怪了,等到了那边鱼桥,我请少主吃荞麦面赔罪。”说着伸手替对方倒酒,笑脸盈盈为其拂去肩上尘土。原本正在气头上的青年便收了话语,脸上泛起红晕,两人一言不发,静静喝酒。
 

二宫心下了然,轻声招呼后便径自去了院内。两人离开时再三感激,二宫更将新酿的菊花清酒赠与一坛,各自道别。

浓眉青年边走边回头看向二宫,直至其身影淹没在菊花丛中再无踪影后,他转头对同行者道:“刚才的小主人,你可觉得似曾相识?”

同行者略加思索,摇摇头,“我并无印象,少主可有什么要事?”

“那倒没有,不过,”青年看向金色的菊海,“也许我们方才应该询问小主人的姓名才是。”

两人走后,天色已过正午,仍不见相叶踪影。夕阳渐渐西下,赶着投宿的行人也加快了脚步,二宫独自呆坐在院门门槛上,直至繁星满天,残月高悬,静寂中仅余虫鸣犬吠,远涛潮涌。  

不知不觉已经夜深,四野薄雾弥漫,二宫才觉天凉衣湿,想那相叶雅纪必是被何事绊住了脚,今日大抵无法相会,暗自伤心,正欲进屋关门时,忽见朦胧中有人影随风飘来,定神再看竟是相叶。  

二宫惊喜万分,高兴道:“我从一早等至深夜,可喜兄长果然不负前约。快请进屋!”

相叶却只是点头,并不答话。二宫转身进屋端出酒食道:“兄长夜以继日赶路,想必身心劳困,且饮一杯暖身,再去歇息罢。”说罢亲自斟酒递上。

不料相叶见状以袖掩面,似有厌恶腥味之状。二宫道:“水酒粗肴,虽不足以款待兄长,但却是我的一片诚意,请兄长不要拒绝。”

相叶仍不答话,只是叹气。片刻之后,终于开口道:“贤弟如此诚心,我岂有嫌弃之理。事到如今,已无法相瞒,我当以实相告。望贤弟万莫惊恐,我已非阳世之人,而是污秽之灵,如今阴魂显形只为前来践约。”  

二宫大惊:“兄长为何出此怪言,你不是真真切切地在我眼前么。”

相叶摇头:“与贤弟分别后,我一路回到故乡,舍弟果然已娶妻成家,驿馆也是生意兴隆。适时正逢弟媳有了身孕,舍弟要看顾弟媳,我便暂代其打理事物。岂料好景不长,故乡突遭山贼之灾,男女老幼均被掳至山寨看管,不得自由。我左思右想,仍无计逃脱。眼看约定之日将近,想到无法如约与和也团聚,便越发心急,忽忆起古人云:‘人不能行千里,魂能行千里。’想到此便毅然剖腹而死,今夜魂驾阴风,特来赴约,万望和也怜兄至忱。”说罢,泪如泉涌,“今日一见,恐成永别,望和也多多保重。”说罢起身,便要离去。  
  

二宫急忙上前阻拦,“兄长勿走!”他忙伸手去抓相叶衣袖,却扑了个空摔倒在地,手上只握到一方布帕。

相叶见状连忙折回,跪于二宫面前,“和也勿要过于伤心,若你我有缘,来世定能再会。”他伸手抚向二宫面颊,微笑道,“勿忘此约,定当与君共饮。”

二宫眼见相叶的身影慢慢消融,兀地一阵阴风扑面,两眼漆黑,遂伏倒在地。

第二日大野来到小园,只见堂上摆满酒菜,二宫倒地气绝。不免惊慌失措,待掐人中弄醒,询问缘由。二宫却只是摇头,手中紧攥一方绣了麦秆菊的翠绿方巾,呜咽不已,

 

 

“相!叶!雅!纪!你要赖到什么时候才肯去?!”松本润插着双手一脸不满,“要办试胆大会的是你,说愿赌服输的人也是你。而且我和翔君刚才也去了“花子”厕所一趟,现在你输了就要耍赖是么?”

被叫做相叶的青年双手抱头,“可是那个是你们两人一起的嘛,大家都说那个小园能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,很吓人诶。不,不然小翔你和我一起去?”说着他的求救似的眼神飘向尚处于惊魂未定状态的樱井翔。

“做梦!”松本润一手巴在他头上,“一会把翔君吓傻了怎么办,再说你书都白念了,这世上哪有什么神鬼怪力,你快点行不行,你看利达都快睡着了。”

相叶转头看向一脸昏昏欲睡,无法指望的大野智,咽了咽口水,一脸极不情愿地挪动脚步,“好吧,要是我光荣牺牲了,你们可要记得给我烧纸钱……”

踏入林子深处,相叶来到了荒废已久的小园,推开被严重腐蚀的院门,相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,左右环顾,四周荒草丛生,寂静无声。偶尔窜起的蟋蟀飞虫吓得他立马就想转身逃跑,但一想到松润杀人的眼神,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。这时一股奇异的清香飘来,他好奇地四处查看,在小园深处发现了一株绽放的鲜花,在黑夜中,细碎的黄色花瓣如同鱼鳞一般闪闪发亮,相叶走上前看了看,自言自语道,“这里怎么会有一株这么美的花?这是……菊花?”

“此花唤做鳞托菊,花语为永恒之爱。”

背后突然传来细软的男子声音,相叶猛地一抖。颤抖着回过身子,只见一个身着浅黄和服的男子正倚在破旧不堪的废屋门上,微笑地看着他。清风拂过男子披散的长发,露出对方清秀白皙的脸庞,相叶一时看呆,竟忘了要逃跑的念头。

男子缓缓地走下台阶,向相叶走来,手腕上系着的绿色方巾随着主人的走动轻轻摇摆。男子边走边轻声吟唱,“兄长……请勿忘今日之约……吾将长备薄酒翠菊……只待与君共饮……与君共饮,绝不负君……”话音未落,男子已来到相叶面前。缓缓伸出左手,手中的酒杯盛着清香扑鼻的美酒,酒上浮着白菊花瓣,他将酒递向相叶唇边,笑道,

“我已久候多时,雅纪君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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